紫霄神廷主殿的穹顶镶嵌着夜明珠此刻却像蒙了层灰雾。
本源账簿悬浮在青铜鼓上方封皮上的金光顺着纹路游走每道金流都裹着细碎的呜咽——那是三百年前冻死在北原的婴孩是百年前被天罚灼焦的散修是史书里被抹去姓名的医者此刻正通过这册子发出声音。
玄箴握着《天宪玉册》的手在抖。
那本该记载着神庭至高法则的玉册此刻正簌簌掉着金粉每一粒都在他掌心化作飞灰。
他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初入神廷时老执律使摸着玉册说:“这是天道在人间的喉舌。
”可现在这喉舌正把自己的舌头咬碎吐进尘埃里。
他抬头看向谭浩喉结动了动:“你……不是来求赦免的。
” 谭浩叼着根草茎左脚还搭在供案上。
供案是千年寒玉雕的刻着诸神降福的浮雕此刻被他踩出个浅浅的鞋印。
他歪头笑:“求赦免?我谭某人活了两辈子最烦的就是跪着求人。
”草茎在嘴角晃了晃“我是来吃饭的——顺便把你们欠我的连锅端走。
” 话音未落他屈指弹开账簿第二页。
纸页翻起的瞬间整座神殿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血色光幕从地面升起像块被揉皱的红绸展开后竟是幅活的画卷:焦黑的村落里妇女抱着襁褓跪在青石板上她的头发还在冒烟可怀里的婴儿还在哭;四个青壮被锁链拽着往祭坛走他们的脚踝磨出了白骨拖出的血痕在地上画成歪扭的线;高台上金袍神官举着玉杯杯里的琼浆映着婴儿的眼泪他嘴角的笑比神雷还冷。
林诗雅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认出那金袍神官腰间的星河纹玉佩——星辰仙宗的藏经阁里这玉佩的拓本就夹在《上界供奉录》第一页题着“星河护法司掌东域气运”。
“怎么会……”她的声音发颤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宗门说他是渡厄的善神……” “善神?”谭浩嗤笑一声草茎“啪”地掉在地上“你当神庭的香火是供果堆的?那是血是泪是三村老幼的命。
”他伸手虚点光幕画面突然加速:神官的玉杯砸在婴儿头上血花溅上他的金袍;祭坛下的青铜鼎开始沸腾锁链“哗啦”断开最后一个青壮的手抓在祭坛边缘指甲全翻了起来——然后神雷落下把一切烧成黑灰。
林诗雅猛地别过脸可那哭喊声还是往耳朵里钻。
她想起自己刚入宗门时长老指着星河护法的画像说:“见神如见宗当敬之。
”此刻画像在她心里裂开露出底下爬满蛆虫的腐肉。
玄箴的金印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那枚象征执律使权柄的金印此刻裂成两半露出里面中空的芯——原来连神庭的法都是空的。
“够了!”他吼得嗓子发哑“若天道真公为何容这些恶行在玉册上留不下半行?为何让我执律千年连个哭冤的百姓都见不着?!”他转身单膝跪在谭浩面前仰头时眼眶发红“请借账簿一用。
我以执律使之名启动‘逆溯审判’——让天下人看看神庭的台阶下埋了多少白骨!” 谭浩眯起眼盯着玄箴额角的冷汗看了半晌。
他想起前世在工地搬砖时工头拖欠工资老周头跪在办公室门口哭;想起穿越当天原主被兄弟推下寒潭时湖边的老太监攥着他的手说“九殿下命苦”。
现在这执律使跪着像极了老周头像极了老太监。
他忽然咧嘴笑了把账簿抛过去:“行啊。
但记好了——这不是我施舍是你们欠的利息。
” 账簿刚触到玄箴掌心穹顶传来“咔嚓”一声。
第七块神牌碎了碎片裹着金光砸向地面有一片擦着谭浩的发梢飞过在墙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而在千里外的凡界某个破庙的泥像突然“咔”地掉了块泥——不是损坏倒像是泥人自己咧开了嘴。
主殿的烛火忽明忽暗。
林诗雅看着玄箴颤抖着翻开账簿看着血色光幕里的画面开始倒流看着诸神后退时撞翻的青铜灯台。
她忽然想起昨夜谭浩在檐下啃糖葫芦的样子那时他说:“这世道啊欠的债总得还。
”现在她终于懂了——原来不是世道欠的是那些坐在云端的神欠了人间一碗热饭一床厚被一句真话。
当最后一丝神牌碎片坠地时殿外传来更鼓的声音。
戌时三刻夜正深。
而紫霄神廷最深处的禁典塔外值守的天兵正把长矛往地上一杵对着同伴嘀咕:“你说今日主殿那动静……”他的话被同伴猛地捂住嘴。
顺着同伴的眼神望去禁典塔的青铜门正渗出细密的裂纹像极了被砸开的核桃壳。
“嘘。
”同伴压低声音“明日清晨禁典塔的守卫要加三倍——上边刚传的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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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开局系统炸了我原地成神第275章 你们欠的饭我今天要连锅端了来源 http://www.jxle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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