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坟头草深镰刀落地 太阳偏西黄土坡上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条条干枯的藤蔓缠在坟包之间。
我姓张没人叫我名字庄里人都喊我“割草张”八十多了孤身一个养几头羊靠山吃草靠天吃饭。
张家庄千年古村满村张姓祠堂香火不断祖训刻在青石碑上:“敬天法祖守静安命。
”可如今这命倒像是被地底下的东西咬了一口漏了气。
那天我去张家坟割草。
坟地比村子还大一望无际的土丘连成片风吹过草浪翻滚仿佛地下有人翻身。
坟头草肥羊爱吃我也懒得走远。
背个大雨淋袋提把旧镰刀一路哼着不成调的老腔进了坟林。
割了半晌捆了三大包累得骨头缝都发酸。
靠着草堆坐下眼皮沉得抬不起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再睁眼天边只剩一抹血红鸦群扑棱棱飞过叫得人心头发毛。
我猛地惊醒背上汗津津的手摸镰刀要起身——脚却像钉进土里动不了。
不是腿麻是整条腿从根上僵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脚踝往下拽。
我心头一紧左右张望。
暮色四合坟头一个个隆起像趴着的黑兽。
忽然斜前方一座老坟塌了个洞黑黢黢的口子张着洞里缓缓探出个脑袋—— 那哪是脑袋?分明是蛇头! 铜铃大的眼泛着幽绿光鳞片在残阳下闪出青铜色。
头粗得比人大腿还壮吐信时“嘶”的一声竟带人语似的低响。
我浑身寒毛炸起抄起镰刀狠狠甩过去! “铛”一声砸在洞口石上火星四溅。
那蛇头倏地缩回黑洞瞬间归于死寂。
我腿一下子松了拔腿就跑草也不管了镰刀也不要了一口气冲回村口嗓子劈了般喊:“不好了!张家坟底下……有大蛇!” 话音未落全村安静。
我张老头一辈子不说谎不嚼舌根放羊二十年连狗都不多叫一声。
我说有蛇没人不信。
偏偏这一声撞上了白事。
张家老三爷今早仙逝九十八岁无疾而终本是喜丧。
按祖规得入张家坟择日下葬。
可眼下这话一出主家慌了神连夜请来“懂的人”。
来了个穿灰布衫的老道士拄拐眉心有颗黑痣人称“张半仙”。
他绕坟三圈踩八卦步最后蹲在那塌洞前耳朵贴地听了半晌脸色铁青。
“另起坟地吧。
”他沙哑开口“这下面……空了。
全是窝。
” “啥窝?”有人颤声问。
“蛇窝。
”他抬头眼神如刀“千百年积阴血脉盘踞早已不是人埋人的地界。
再动土……怕是要惊‘它’。
” 那一夜风刮得厉害祠堂屋檐下的铜铃响了一宿没人敢去摘。
而我坐在羊圈门口望着远处坟地黑影忽然想起梦中那蛇缩回去前朝我眨了眨眼—— 像认得我。
2. 祖训不提的隐事 张家庄的晨雾总来得慢走得也迟。
像一层灰纱盖在屋顶上久久不散。
自那日我喊出“大蛇”之后村里便分成了两派。
一派说:“张老头年纪大了眼花耳背许是看见蟒蛇蜕皮吓破了胆。
” 另一派却压低声音:“你忘了百年前的事?张家七代单传有一年连死九口都是夜里失踪只在坟地发现一圈黏液……后来族长下令封坟三年才平息。
” 这话是我在井台边听见的。
打水的大妞媳妇吓得手一抖桶掉进井里她也不捞捂着嘴跑了。
我站在那儿水瓢悬在半空心里却翻江倒海。
我不是第一次进张家坟。
打小就在那儿放牛后来放羊。
坟地虽大但每座坟我都认得。
哪座是清乾隆年立的哪座是民国补修的我闭着眼都能数出来。
可这些年有些变了。
老坟塌得蹊跷。
好端端的封土一夜之间裂开碗口大的洞里头不见尸骨只有湿泥和暗红色的苔藓。
更有甚者某座嘉庆年间的墓碑竟被人整个搬移了三尺碑底压着一堆蛇蜕层层叠叠像裹了几十层皮。
我还记得去年冬天雪厚得没膝。
我去收羊路过一座无名小坟忽听底下“咚”一声似有人敲棺。
我蹲下听又没了动静。
正要走雪地上浮出一圈波纹缓缓扩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游动。
我没说。
说了也没人信。
谁会信一个孤老头的话? 可这次不一样。
张半仙一言定局主家不敢违逆只得另选风水地建新坟。
位置定在村东梨园后离老坟三里远。
族中长辈开了祠堂会烧了三炷香念了《安土经》才算定了案。
“从此张家有二坟。
”族长叹道“老坟封禁不得擅入。
” 我听着心里却咯噔一下。
封禁?那蛇……真是怕封吗? 当晚我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站在老坟中央四面八方响起“沙沙”声像千万条蛇在爬。
一座座坟包鼓起裂开钻出蛇头全都盯着我。
中间那座最大最老的坟轰然炸开一条巨蛇腾空而起鳞片如铠眼如赤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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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民间灵异合集志第16章 张家坟地大蛇出没来源 http://www.jxle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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