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爷爷曾和我讲过一个鬼故事那个故事的地点在天府之国虽然过去的比较久远记忆都有点模糊还记得故事的开头是这样讲的。
雨丝如针斜斜扎进蜀地的暮色里像要把灰蒙蒙的天缝进湿漉漉的地。
青石板路的积水漫过马蹄铁时张咏勒住了马缰——他听见了哭声不是撕心裂肺的恸哭是含着冰的、飘在风里的呜咽顺着巷口那抹素色身影缠过来冷得人后颈发僵。
“哭了多久?”张咏的声音压过雨声墨色官袍下摆沾着的水花在暮色里晕成深黑的印子。
里正忙躬身回话声音发颤:“从昨夜发丧就没停过……男主人周木匠夜里还刨着木料今早便直挺挺地没了气说是暴毙。
” 那妇人听见动静哭声顿了顿转过身来。
二十出头的年纪素净的脸红肿的眼可那双眼睛太亮了亮得像浸在水里的碎玻璃没半分丧夫的昏沉。
见了官服她屈膝行礼动作利落得过分孝布在指间松松垮垮地晃:“民妇柳氏见过大人。
” 张咏的目光落在她泛白的指节上——真要是伤心到失态怎会护得衣襟周全?她脖颈后那截皮肤连半点雨珠都没沾。
“带本官去看遗体。
” 柳氏的身子僵了一瞬随即引着众人往院里走。
潮湿的木头味混着香灰味扑面而来未完工的木料堆在墙角刨花泡在积水里胀得像泡发的死人指。
正屋的素布门帘掀开时一股霉味裹着寒气钻进来衙役忍不住咳了一声柳氏的哭声便又响了轻飘飘的像挂在房梁上的蛛网风一吹就动却落不到实处。
周木匠的遗体停在屋中央白布盖着只露出发顶。
张咏示意衙役掀开——死者面色青灰嘴唇紫得发乌双目紧闭像冻僵的蜡人。
他蹲下身指尖碰了碰死者的脖颈冷得刺骨再翻眼皮瞳孔散得老大没半分异常。
“大人没伤。
”验尸的衙役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骨头也没断真像暴毙。
” 柳氏在一旁哭肩膀轻轻晃可张咏看见她的脚稳稳地踩在青砖上没半分虚浮。
他的目光扫过屋内:梳妆台上的描金匣子没关严露出半支银簪簪头亮得晃眼;窗台上的烛台烛油凝在一侧像昨夜只烧了半根烛;还有死者的枕头歪在木板边枕套上的并蒂莲磨得起毛却没沾半点头油。
“你丈夫昨夜睡在哪?”张咏突然问。
柳氏的哭声戛然而止:“就、就睡这屋里的床。
” “床呢?” 屋内只有一张空木床铺着新换的褥子白得刺眼。
柳氏的声音越来越小:“民妇见夫君没了心里难受便、便换了床褥……”她的手指绞着孝布指腹泛出红痕却没半分颤抖。
张咏没再问只让衙役抬遗体回衙门。
柳氏送众人到门口看着官差的身影消失在雨巷她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眼里却突然浮出冷笑像冰面裂开的缝冷得能扎进骨头里。
回到衙门时雨停了天也黑透了。
仵作在验尸房里忙了半个时辰出来时脸色发白:“大人真没伤也没中毒的迹象。
” “再查。
”张咏坐在堂前手里捏着枚铜钱转得哗哗响“头发、指甲、耳朵眼但凡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扒开了查。
” 仵作不敢怠慢又回了验尸房。
这一查就是一个时辰。
天快亮时验尸房突然传来一声惊叫仵作跑出来手里捏着根细如牛毛的铁钉铁钉顶端沾着暗红的血痂还带着股铁锈混着尸臭的味熏得衙役直捂鼻子。
“大人!在发髻里!”仵作的声音发颤“从发顶扎进去刚好刺中百会穴!伤口被头发盖着不扒开根本看不见!这铁钉细扎进去不流血死后尸身一僵更查不出来……” 张咏捏过铁钉指尖能感觉到那股冰凉像握着块冻透的骨头。
百会穴是要害被这么细的钉扎中人会瞬间昏迷随后窒息而死连哼都哼不出声。
他想起柳氏那双亮得异常的眼睛想起她新换的床褥想起她那飘得没根的哭声——这妇人心比蛇蝎还毒。
第二日一早衙役去传柳氏却见她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等着孝布叠得整整齐齐像早知道会有人来。
到了公堂柳氏依旧哀戚戚的可当仵作拿出铁钉时她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
“柳氏你丈夫是被这铁钉扎死的。
”张咏拍了惊堂木声音震得堂外的乌鸦扑棱棱飞起来“这钉你可认得?” 柳氏“扑通”跪倒在地眼泪突然涌出来砸在青砖上溅起小小的湿痕:“大人饶命!民妇、民妇是一时糊涂!” 原来柳氏嫌周木匠木讷穷酸早跟邻村的货郎勾搭上了。
两人怕周木匠发现便想了这主意——趁周木匠夜里睡熟柳氏拿着细铁钉对准他的发顶一锤子砸下去。
铁钉细没流血周木匠连哼都没哼就没了气。
她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料到张咏看出了哭声里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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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鸡皮和疙瘩第88章 双钉来源 http://www.jxle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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