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峡市地下排水系统的幽暗深处苏陌的指尖刚刚触碰到那名恶魔士兵的太阳穴准备进行例行的记忆抽取。
但这一次一股迥异的信息流如同洪水般冲入他的意识——不是以往那种充满杀戮与混乱的碎片而是带着某种庄严肃穆的秩序感。
通过天基形态的解析苏陌清晰地“看”到了一段被精心编辑的历史影像:神圣凯莎站在亿万星辰面前并非他想象中的冷酷毁灭者而是一位在废墟中建立秩序的建设者。
画面中她带领天使军团终结了华烨时代的暴政建立了已知宇宙的正义秩序。
那些曾被苏陌视为“束缚”的规则此刻呈现出另一面——保护弱小文明免受高等文明欺凌的屏障。
更令他震惊的是凯莎的一段宣言:“正义不是消灭异己而是确保每个文明都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利。
”这与他体内天启基因本能排斥的“束缚”截然不同。
记忆碎片中还显示凯莎曾多次为保护低级文明而亲自出战甚至不惜与更强大的虚空势力正面冲突。
当天基形态试图追溯信息源头时只捕捉到一丝熟悉的神圣编码波动——与鹤熙实验室的数据流如出一辙。
这让他意识到这次“偶然”获得的信息很可能是一场精心安排的启蒙。
苏陌松开昏迷的恶魔士兵踉跄后退。
天命长剑插进地面支撑住身体右眼的暗红火焰剧烈闪烁天启形态对这股“正义”信息产生了强烈排斥。
“谎言!”天启形态的本能嘶吼着。
“真相需要验证。
”天基形态的冷静分析却如此回应。
两种声音在脑海中交锋让他第一次对自身立场产生了动摇。
如果凯莎的秩序真如信息所示是保护而非压迫那么自己体内属于凉冰的虚空基因所渴望的“绝对自由”是否意味着对弱小者的不负责任?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认知体系冲突启动哲学逻辑辅助模块。
”这是系统首次主动干预他的思想活动。
界面中开始对比“秩序与自由”“个体与集体”“保护与干涉”等多组对立概念仿佛在引导他进行辩证思考。
深夜苏陌站在城市最高点俯瞰脚下灯火通明的巨峡市。
那些平凡居民的生活似乎正是凯莎秩序所要保护的对象。
而自己连日来的杀戮虽然针对的是饕餮和恶魔但若没有约束是否有一天也会波及这些无辜者? “我到底是什么?”他对着夜空发问。
是鹤熙和凉冰实验的意外产物?是系统选中的杀戮工具?还是……一个有可能选择自己道路的独立存在? 脑海中浮现出道德经的片段:“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
既得其母以知其子。
”他意识到要理解自身存在的意义或许必须首先理解自己的“创造者”——无论是鹤熙、凉冰还是那个神秘的系统。
黎明时分苏陌做出了决定:暂时停止无差别狩猎转向有目的的侦查。
他需要更多角度的事实来判断各方势力的本质。
系统也同步更新了任务日志新增“宇宙势力关系分析”支线任务奖励不再是杀戮点而是信息点。
当他把这个决定通过加密频道发送给唯一有过接触的蕾娜时(利用之前获得的通讯方式)远在恶魔一号的莫甘娜突然大笑:“小家伙开始思考了!好戏就要开始了!” 而梅洛天庭的鹤熙通过天基系统看到苏陌的行为模式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她轻声自语:“认识世界是认识自我的第一步……” 苏陌的旅程进入了新阶段——从生存到认知从杀戮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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