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房间一分为二。
桌子是伪装是给周主任看的戏台。
她将那枚需要“修复”的子铃和周主任给的“母铃”范本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旁边摊开着《金石录》和各种工具做出正在潜心钻研“渊”之印记的假象。
而真正的战场在地上。
在床铺和墙壁形成的视觉死角里她用几块窑砖搭起的简陋灶台才是这场生死豪赌的核心。
庄若薇没有立刻开始。
她先坐回桌前拿起刻刀在子铃那层伪装的表层上不轻不重地刮擦着发出细微而持续的“沙沙”声。
这是给门外守卫听的。
她需要让他们习惯这种噪音习惯她正在“工作”的状态。
时间在单调的刮擦声中流逝。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直到她估摸着门外的人已经松懈她才停下手中的动作猫着腰无声地移动到地上的“灶台”旁。
她将那只残破的香炉主体放在中央三只炉脚和两只夔龙炉耳整齐地摆在一边。
这些部件在经过草木灰的“粹养”后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暗红色灼人的热量已经散去只剩下深沉的余温。
她将之前偷偷积攒的木炭和木料填入灶台点燃。
火苗不大被她用湿布控制着只发出微弱的噼啪声热量稳定而集中。
第一步熔炼。
她从裤腿里摸出一小块其貌不扬的青铜废料。
这是昨天在B区她趁守卫不注意从废渣堆里顺手捡的。
与那尊香炉同根同源。
她将废料放入一个用耐火砖临时搭建的坩埚内用铁钳送入火塘中心。
木炭燃烧发出红光空气开始扭曲。
青铜废料的边缘慢慢软化从固态的青转为半流质的暗红最后在高温下彻底化为一小汪金红色的铜汁。
庄若薇的呼吸几乎停滞。
汗水从她的鬓角滑下她不敢去擦。
补焊开始了。
她用铁钳夹起一只兽足炉脚将其断裂的截面对准炉身底部对应的缺口。
两个断口之间留着一道细微的缝隙。
她用一根细长的铁条从坩埚里蘸取了一滴滚烫的铜汁。
“滋” 金红色的铜汁准确无误地滴入缝隙与炉身和炉脚接触的瞬间冒起一缕青烟。
那股金属特有的焦糊味被她身旁湿布蒸腾的水汽迅速冲淡。
这是一门真正的绝活。
温度、时机、用量差之分毫便前功尽弃。
要么焊接不牢要么温度过高毁坏炉身。
爷爷曾说过这叫“无痕补”。
最高明的修复不是让器物焕然一新而是让伤痕成为岁月的一部分。
她重复着这个动作一滴又一滴。
将三只炉脚两只夔龙炉耳重新“种”回了香炉的本体上。
当最后一个连接处被填满她整个人虚脱了一般后背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
接下来是打磨。
她用水将新焊接的部位降温然后用最细的锉刀和砂纸一点一点地磨平多余的焊料。
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锉刀与铜器摩擦发出细密连绵的“沙沙”声与她在桌前伪装的动静一模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用指腹抚过那些连接处时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突兀的接缝。
炉脚和炉耳与炉身浑然一体仿佛它们从未断裂过。
一尊造型古朴、三足双耳的青铜香炉完整地出现在她面前。
虽然炉身布满残破和铜锈却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厚重与威严。
成了。
但庄若薇的心却没有半分轻松。
她看着这尊香炉脑海里回响着内壁底部那行字。
“器成血为印。
” “非庄氏之血不可镇。
” 这还不是结束。
这只是完成了一个“躯壳”。
要让这尊镇邪炉真正“活”过来还需要最后一步。
她从角落里捧出昨天顺手带回来的那捧灰黑色的泥土。
B区的废渣冶炼厂的尘埃混杂着不知哪个年代的工业垃圾。
这就是她能找到的最接近“息壤”的东西。
她盘腿坐在地上将香炉放在双膝之间又将那捧泥土放在面前。
万事俱备。
只差“血为印”。
庄若薇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
指尖白皙带着常年摆弄工具留下的薄茧。
她从工具盒里拿起听骨针针尖在油灯的火苗上燎过消毒。
她没有犹豫。
针尖刺破指尖的皮肤。
一滴殷红的血珠从伤口处渗了出来在灯光下红得发黑。
她将手指对准那捧泥土血珠滴落迅速被干燥的尘土吸收留下一个深色的印记。
一滴两滴三滴…… 就在第五滴血落下的瞬间。
“咚!” 一声沉闷的异响不是来自门外而是从她面前的香炉内部发出。
庄若薇动作一顿。
灶台里原本烧得正旺的火苗猛地向内一缩然后噗地一声彻底熄灭了。
不是正常的熄灭。
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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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七零废品站的鉴宝大师第131章 血祭活炉镇异变来源 http://www.jxle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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